清风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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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启】【温若寒x蓝启仁】寒枝栖 4

4.

蓝启仁回到云深不知处后,果然借口教养侄儿、不擅夜猎,两年不曾外出。而在蓝曦臣快两岁的时候,蓝忘机又出生了。两个可爱的小侄儿足以令蓝启仁忙得无暇他顾。只不过两年后,有一日他去见兄长的时候,发现寒室中除了兄长青蘅君蓝照,还有一名蓝氏长老蓝楷。

蓝楷辅佐上一代家主蓝梧管理家业。在青蘅君接掌家主之位后,又以启仁年少,管理家务的经验尚不足,便继续替蓝家料理着家业。这半年来,蓝楷时时嚷着要退休,专注修行,要蓝启仁把家业给担起来,别再什么事情都丢给老头子。这一回更是在蓝启仁一坐下来,便把一本账本与一份辞呈递到蓝启仁面前。

蓝启仁翻开账本大略扫了一下,立刻就头疼起来:“为什么我蓝家财务亏空成这样?”

蓝楷望望主座上的蓝照,又怒望着蓝启仁:“没有人带领子弟外出夜猎,自然没有收入!重光闭关,启仁带孩子。偌大的姑苏蓝氏谁来管?谁来开源?还有,启仁,你把百家举办的清谈会一概推掉,将来便没有人脉。数年之后,怕是无人还记得江南有一个姑苏蓝氏?”

蓝启仁皱眉:“不是派蓝畅他们去了吗?”

“你那些师弟们清谈有你厉害吗?还有,他们是以什么身份出席清谈会?青蘅君的师弟?重光如今声誉尽毁、愧为家主,长年闭关也就算了,明明还有一个出色的弟弟,也跟着闭门不出。你们让其余四大家族怎么想我姑苏蓝氏?不将他们放在眼里、随随便便、毫无诚意派个子弟就去赴清谈会?好一点的,说我姑苏蓝氏目中无人、藐视其余仙门世家。坏一点的,就猜我们家中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大厦将倾!”蓝楷悲愤地望着蓝照与蓝启仁:“你们兄弟俩自幼聪慧,一个琴、剑、医三绝,修为风范皆远超常人。一个博学多才、饱读诗书、堪为师表。谁知长大后,一个两个都这个样,把门一闭、万事不理……姑苏蓝氏将来还能指望谁?是指望我们这些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头们,还是才满四岁的小曦臣?”

蓝照垂着头,面露愧疚之色。蓝启仁则盯着面前的账本,面如死灰。蓝楷说到此,抹了一把泪,起身走了。

 

蓝楷走后,主座上的蓝照低声道:“启仁,你过来。”

蓝启仁起身,坐到了兄长桌前。只听蓝照道:“……你老躲着那人不是办法。”

蓝启仁悲愤地望着兄长,心想莫非等我出事、步了你的前车之鉴,你能如何?出关担起家主之责吗?

岂料蓝照看着满脸悲愤的弟弟,竟然笑了起来。蓝启仁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就走。岂料他还没踏出寒室,便见蓝影匆忙走进来,见了他便抱拳:“二师兄…二师兄……大事不好了!”

“何事要惊动兄长?”

“碧灵湖出现作乱的蛟龙。”蓝影低声道:“彩衣镇百姓前来求救,我与师弟们下山探察方知……这等修为的龙族,并非我等所能对付。”

蓝启仁低头寻思片刻不得其解,回头又往寒室走去。蓝影不明所以,忙忙跟上。两人坐到蓝照面前。蓝照也不说话,取了一张纸便在上面画起长江水域图来,又一一画出各个支流。之后详细问了蓝影有无看见蛟龙身形特征、作乱情形,蓝影一一答了。蓝照以朱砂在岷江流域画了一个圈,叹道:“听起来像是李冰治水所斩杀的蛟龙余孽,被人驱赶至此。”

蓝影一怔:“谁有这么大本事,从蜀中把蛟龙驱赶到这里?那蛟龙又为什么不游入海中,偏偏就停在我们彩衣镇了?”

蓝照望着蓝启仁。后者咬住了下唇,咬得嘴唇泛白。

蓝影奇道:“宗主,你望着二师兄干麻?”

蓝启仁拍桌怒而起身:“我这便去写信!”

蓝影:“……???”

他不明所以地望着去取笔墨纸砚,坐到一边咬牙切齿笔走龙蛇的蓝启仁,自言自语道:“蜀中的仙门世家势力都不大,离蜀中最近、势力最大的世家乃是岐山温氏。难道蛟龙是被温氏驱赶而来,又使了什么方法困入碧灵湖?”

蓝照点头。

“……所以二师兄是在写信给岐山温氏?”

蓝照又点点头。

“写一封信就成了吗?二师兄跟岐山温氏的人很熟?”

蓝照看着蓝启仁,摇摇头:“……不熟。”

蓝影:“…………?”

 

蓝启仁写信去将温若寒痛骂了一顿。三日之后,岐山传来回信,言道岷江蛟龙作乱,百姓求助于岐山温氏。然而岐山温氏世居山上,不黯水性,虽派了人去处理,却无法将那蛟龙剿灭,只得将牠驱赶至下游。原承望蛟龙顺流入海,谁知牠困在了碧灵湖。这虽不是他们岐山温氏所能预料到的事情,但为表诚意,温氏宗主愿亲率子弟前来,与姑苏蓝氏一同围猎。请黯熟水性的姑苏蓝氏负责水下的部分,先将蛟龙驱赶出水,温氏子弟负责天上的部份,在半空接应,必可将蛟龙一举成擒。

蓝启仁阅罢书信,内心当真不知是何滋味。温若寒连围猎的日期时辰都已经定好了,还指明蓝启仁必须亲率师弟们前往,好像完全没有留给他选择的余地。

兄长言道,该来的总是躲不过的。

他当然不会信了他那不靠谱的兄长的鬼话。但是温若寒这次是真的过份了!蓝启仁气愤地想着。写信骂了一顿仍觉得不够。总要当面见着骂个痛快才解气。

 

围猎当天,温若寒倒是真的亲率子弟抵达碧灵湖,还带来了自家大儿子温旭出来历练。蓝启仁率领子弟前来,一见面便冷声道:“有道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温宗主将作乱蛟龙驱赶来此,致使彩衣镇民无辜遭殃,便不怕传扬出去遭天下耻笑吗?”

温若寒淡淡道:“你告诉过我的,佛家言众生平等。蛟龙祸害蜀中百姓,与祸害彩衣镇民,有何差别?同样是云云苍生,启仁你为何起了分别心、厚此薄彼呢?更何况,”他说着,笑道:“此事你传扬出去了没有?”

蓝启仁气得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听对方又道:“还有还有,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你姑苏蓝氏世居江南,水性好,替我们料理一下这蛟龙,有什么关系?”

“谁跟你兄弟!”蓝启仁怒道。

“哦…不是兄弟,那是什么?”温若寒笑道:“咱们总不能是敌人呀。你自己说过,仁者无敌。既然不是敌人、也不是兄弟,那咱们是什么?”他凑近对方,低笑:“难不成是……老相好?”

蓝启仁猛然后退两步,脸颊微微泛红。温若寒大笑声中,率领子弟门生御剑窜入空中,一面还以内力传来阵阵响亮嘲讽:“经年不见,蓝先生口才退步不少啊?年纪轻轻,还是多外出历练历练吧?下次来赴我岐山温氏的清谈会如何?”

十多年后,蓝启仁回想起来,早在他成为仙门百家的名师之前,第一个叫他“蓝先生”的人,便是温若寒。而蓝先生教学生涯中最大的一笔耻辱,也绝不是魏无羡,而是岐山温氏大名鼎鼎的温宗主。

 

蓝启仁带着七名师弟,飞至碧灵湖上。他一声令下,各人按照八卦方位站定,于半空抱剑凝立。

蓝畅望了望站在乾位的蓝启仁,又看一眼站在坤位,持着剑害怕到发抖的小师弟启明,:“二师兄,以往皆是大师兄站乾位,你站坤位,你们二人相辅相成,带动我们运转八卦剑阵。这次……”

站在坤位的启明颤声道:“二师兄,我怕!”

蓝启仁冷声:“启明,你早已长大了,又不是不会水,怕什么怕?”

离位的蓝影笑道:“启明,这里面只有我跟二师兄不会水,该我们怕才是啊。”说着,他转头,苦着脸对蓝启仁道:“这是我们第一次施展水上八卦剑阵。二师兄,我们俩旱鸭子……等一下要壮烈牺牲么?”

“胡闹。”蓝启仁皱眉,冷然道:“水上八卦阵,不离天地阴阳之道。乾、震、离、艮位之人在水上,坤、巽、坎、兑这四位的人必须在水下。等一下听我剑鸣,共同发动剑阵,将蛟龙逼出水面,知道么?”

启明哭了出来:“二师兄……!万一等一下我被蛟龙卷下去,你要拖我上来!”

蓝启仁望着他,肃然点点头。启明登时放下了心,深吸一口气,脚下施力,沉入水中。蓝畅等两位蓝氏子弟亦随即入水。蓝启仁知他们在水下闭气时间有限,亦不多作耽搁,当即手掐咒诀,发动剑阵。

清亮高绝,仿若天地绝响的剑鸣,倾刻响彻方圆一里。上至彩衣镇上空,下至碧灵湖底,皆可清晰得闻。

蓝氏八卦剑阵,又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作“沧海龙吟”。剑鸣又称龙吟,而《沧海龙吟》原是武侯所创古琴曲,曲调淸冷和缓,寓飘忽动荡之势,有若龙之昂霄而耸壑者然。姑苏蓝氏先祖蓝安亦精通音律道剑、奇门遁甲,因而尝试在八卦剑阵中融入音律,用以动摇人心,使得这沧海龙吟阵成为姑苏蓝氏成名绝技之一。

前些日子,蓝启仁曾向兄长请教如何对付蛟龙。蓝照便给他详细描述此阵,并告诉他,沧海龙吟之音,足以令水族心神大乱,因而催逼蛟龙出水。若能等蛟龙飞上半空,再于天上施展弦杀阵,便可勒杀蛟龙。然此时姑苏蓝氏精通弦杀术的子弟门生人数并不足,无法在组成沧海龙吟阵后,又同时在天上组成一个足以诛灭蛟龙的弦杀阵。

幸而温若寒提出要亲率温氏子弟在空中接应。姑苏蓝氏子弟只要负责把蛟龙驱赶出水就好。至于温家要用什么方法擒杀蛟龙,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剑阵初成,碧灵湖上倾刻风云变色,万倾波滔汹涌。在水面下的四名蓝氏子弟亦勉强挣扎出水。蓝启仁御剑掠过水面,一把将启明与另一名师弟拖起来。他一手捉住一人衣领,却仍不断御剑升高、升高,急速往岸边飞去。蓝畅拖着蓝影,另外两名师弟则拖着方才在水下的另一名子弟,一齐退往岸上。他们几乎是方才落地,便听见身后震耳的破浪之声。蛟龙出水,怒吼着冲上天际。

温若寒早已率领三十余名温氏子弟在天上等候。他此次带来的大半是温家后辈少年,存心让他们历练。十二岁的温旭于师兄弟包裹之下往蛟龙的方向冲去,同结剑阵。温若寒则在后方掠阵。岂料那蛟龙升上天空后,朝着温家子弟怒吼一声,竟把温旭吓得掉下剑来!

温氏子弟看长公子掉落,纷纷乱了阵脚。温若寒御剑俯冲,后发先至,半路揪住温旭衣领提上来,骂道:“如此无用!”

温旭苍白着小脸,望着强大的父亲,吓得说不出话来。温若寒心道也难为这孩子头一次见着蛟龙这么大的妖兽。也许这次被吓一吓,下回胆子就大了。

他把儿子送到西岸上温家修士的聚集地予人照顾。一回头,却见蛟龙已从空中杀回来,却是往东岸姑苏蓝氏子弟的方向冲去!

 

东岸上,亦是彩衣镇的方向。蓝启仁与师弟们正在整顿。刚刚在水下的四名师弟此刻皆借了渔家船舱,正换下湿透的衣衫。浑然不知道天上发生了何事。蓝影惊呼声中,但见蛟龙飞速往彩衣镇而来。镇上数百镇民,倾刻就要遭池鱼之殃!蓝启仁心下一急,来不及呼唤师弟组成剑阵,一人一剑便冲上云端。

蛟龙翩若游龙,翻腾挪移之间甚为灵动。蓝启仁剑光道道打在那蛟龙硬厚鳞片上,缓得牠扑向彩衣镇之势。蛟龙吃痛怒吼,尾巴狂甩。待得蓝影与另外两名师弟冲上来帮忙时,只见蓝启仁不慎为龙尾扫中,掉入水中。

蓝影失声惊呼。

他们这几名冲上来的蓝氏子弟,要么是不会水,就是水性不太好。而蓝启仁自小是个书虫,成天除却练剑弹琴就是看书写文章,不爱与人去水边嬉闹玩耍,自然也不会水。且不说他蓝影自己不会游泳,此刻蛟龙发威似的猛烈攻势也使他们挡避不及,哪能誊出时间俯冲入水去找蓝启仁!

便在此时,一道虹光闪过,蛟龙仰天痛叫。温若寒全力一击,竟然一剑刺穿了牠的心脏!

蓝氏子弟惊得目瞪口呆。温若寒道剑神功,竟然如此至刚至纯、精湛如斯,以至能以凡人之力,一举击杀蛟龙?

蛟龙掉入水中,彻底沉没后,蓝影才回过神来,大喊:“二师兄!二师兄刚才被蛟龙尾巴扫中,掉入水中了。”

温若寒一怔:“什么?!”

他往下俯冲,一头扎进水里。

 

温若寒费了好一番功夫,才从湖底把昏迷不醒的蓝启仁捞起来。只觉自己也差点要窒息了。若不是靠着他温氏秘传的避水诀……他发誓,这绝对是他温大宗主三十四年生涯中游过最长的一段水,也是最耻辱、最狼狈的一场围猎。

他搂着蓝启仁探出水面时,早已不知二人身在何处,见一旁岸边有一处芦苇荡,便拚力游过去。

他将蓝启仁放在芦苇丛中,见那人容颜清秀如昔,只是脸色惨白,一探鼻息几乎已没了气,幸而脉搏还有微弱跳动。

“妈的,蓝化!给我醒来!不要玩老子!”温若寒心下一急,骂道。

等等,温情那个小丫头教过什么来着……

温若寒一手下压蓝启仁前额,另一手以两指抬高那人下颚。随即捏住蓝启仁鼻子,俯身嘴对嘴往里慢吹两口大气。

 

蓝启仁意识清醒的瞬间,就发现温若寒在吻他。不禁气得一掌挥过去。蓝家人臂力大,即便伤后虚弱,急怒之下力道亦非同小可。温若寒猝不及防,被他甩到一旁。心想自己若非有神功护体,只怕牙都给他打掉两颗。他以手撑地,气得直骂:“你以为老子水性比你好多少?差点俩人都上不来了,居然你醒来头一件事是怀疑老子用心?!我是在给你渡气!”

蓝启仁正满面羞愤地检查自己的抹额还在不在头上,闻此不由一愣。

……他好像的确是看过兄长为差点溺死或者缢死的人施救,确实是如此这般。兄长还说过,若无心跳,则每吹两口气,双手交迭按压心口十五下,如此反复。

蓝启仁与师弟们当时俱是惊得目瞪口呆,想着大师兄的初吻就这样没了,还是给的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想不到蓝照一而再,再而三如此施为,说身为医者救人性命为重,哪顾得了那许多。

只听温若寒又骂:“……早知就让你给蛟龙捉去,知不知道龙性最淫?”

蓝启仁怒道:“住口!!”

温若寒此刻才有机会细看面前这个素日里最注重仪态的美人狼狈的模样。蓝启仁气得双颊微微晕红,夏季里人人衣衫单薄,他落水后,如雪白衫尽皆湿透,紧贴着若隐若现、莹白如玉的肌肤。蓝家校服轻袍缓带,走动时说不尽的飘逸好看,可此刻恰恰足以包裹、却又堪堪遮不住内里方才二十出头的、秀逸紧致的身躯。

温若寒觉得自己一瞬间热了起来,彷佛所有血液都冲到了下腹。

他道:“不对,不能便宜蛟龙。你都怀疑老子了,老子跳入水里也洗不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给你作实了。”

说罢他上来按住蓝启仁便扯衣带。蓝启仁不防衣带被对方一下扯落,大惊失色,一面推拒一面怒喝:“你……!!我师弟们还在附近!!”

温若寒笑得更欢:“这么说要是附近没人,你今日就从了老子,也不枉老子去了半条命救你。”

蓝启仁惊得一颗心直要跳出心脏。奈何他昏迷方醒,尚且体虚乏力,即便拼命挣扎,仍像是欲拒还迎。偏偏又失了佩剑,连拔剑自刎要挟对方都做不到。他伸手去拔温若寒腰间佩剑,竟拔不出。温若寒被他这一番又推又拉,只觉越发无法自制,一面脱对方衣服,一面笑:“衮雪认主的,你拔得出来,算你本事?”

肩头衣衫被剥落,露出大片肌肤。蓝启仁羞愤无己,一股气血上冲头脑,晕了过去。

温若寒一惊,伸手探他鼻息脉搏,一切如常。竟是生生给他气晕过去的。想到此,他越发忍不住笑意,只觉这人实在可爱,继续飞速剥那紧贴在对方身上的衣物。便在这时,只听一阵风将隐约的话语声送到耳畔:“温宗主莫不是在此地……”

温若寒微微一怔,心下暗骂:“老子一场好事,被你们给搅黄了!”动手将那人衣衫整理好,衣带束牢,而后横抱着人站起身来。

温家修士带着温旭,正从那边找过来。见了温若寒纷纷跪地道:“弟子来迟……宗主无恙?”

温若寒没好气:“带着大公子先行回去!我亲自送这人回姑苏蓝氏。”

温家修士们一见温若寒神情凶狠,吓得连声称是,忙牵着温旭走了。

温若寒被搅了兴致,心中老大不快。正寻思着要不要把人放回芦苇丛中继续,抬头便见蓝影急匆匆在水面上梭巡来回的剑光。其余会水的姑苏蓝氏子弟亦皆还在水中搜救。蓝家亦早已差人回云深不知处搬人手来一起找人了。即便这处芦苇荡甚是隐蔽,也难保不被看见。他叹息一声,低头在那人脸颊与柔软双唇上亲了几口,流连不已,这才抱着蓝启仁往东岸走去。

 

当姑苏蓝氏子弟看见蓝启仁被温家家主横抱回来,都震惊了。温若寒冷嘲热讽奚落了蓝家几句,破天荒没有多加为难他们,放下蓝启仁便走了。蓝畅抱着自家二师兄,急道:“二师兄这是怎么了!总不能真像温宗主说的是吓晕过去的?!”

蓝影抓着蓝启仁脉搏把脉片刻,皱眉道:“脉象如常,为何昏迷不醒?快些带回去给大师兄瞧瞧!这莫不是遭了温若寒的毒手!”

 

蓝启仁是在云深不知处寒室里醒来的。

他一睁眼,便见兄长在一旁忙着收拾药箱。自己身上早已换过洁净干燥的衣物,他猛地想起昏迷之前发生的种种,想到自己八成已非清白之躯,而这,如何瞒得过精通医理的蓝照?

蓝启仁顿觉无颜面对兄长。他挣扎着起身下榻,拖着尚且乏力的身体便要离开寒室。蓝照走过来将人扶回榻上坐了,眼见弟弟一脸羞愤,不由微微一笑:“他们说你是被温若寒抱回来的。”

蓝启仁仰头,见兄长笑得意味深长,定是瞧出了什么。他心下一沉,不由更是羞愧难当,转头面对墙壁,只觉自己竟不明不白失了身,还是在毫无意识的状态下,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

这…这叫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只听蓝照又温声道:“你身上可还有何处不适?我本以为你是溺水闭气,岂知你却似是被救醒过,却又因急怒攻心,再受惊吓,因而昏晕。”

蓝启仁死死咬着下唇,雪白清秀的脸颊已然红透了。良久才崩溃似地:“兄长!我早说过我不愿再见那人……”

蓝照:“……”

蓝启仁沉默半晌,终于咬牙:“兄长当年,亦是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

蓝照一怔:“……什么?”

蓝启仁红着脸气愤地望着他。

蓝照恍然明白过来,想自己当年是被妻子一杯酒撂倒后失了初夜的,还有了曦臣那孩子。他耳根泛红,默默点头,转过身去。

蓝启仁扶着额头,只觉脑壳疼得厉害,低声道:“兄长,你怎能接受……”

蓝照淡淡道:“习惯就好了。”

蓝启仁一怔,心想这怎么能习惯呢?

窗外忽然传来细碎轻柔的脚步声。不多时只见四岁的蓝曦臣匆匆忙忙走进来。他因为担心叔父,走得有点儿快,他身后跟着才刚满两岁的蓝忘机。忘机这时候正是哥哥的小跟班,脚小步短,跟在后面跑得跌跌撞撞。

严格来说,曦臣走路的速度还不到疾行的地步。只是……

曦臣看见叔父无恙,随即停步,睁大了一双漂亮澄澈的眼睛望着他。谁知身后的忘机煞不住脚步,往前砰一下撞上兄长,跌坐在地。

蓝启仁皱眉。蓝照见了两名幼子可爱情状,没有忍住,微笑起来。

蓝启仁看着兄长的笑容,恍然若有所思,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也许……忘机就是兄长“习惯了”之后的产物?

只见忘机摔跤后,坐在地上,眉头皱了一下,却不哭泣。曦臣回头扶弟弟,柔声道:“摔疼了没有?”

忘机摇摇头,板着小脸自己爬了起来。

蓝启仁喝道:“云深不知处禁止疾行。说过多少次,怎么都记不住?”

曦臣圈起胖胖短短的手臂,抱拳一揖,脆生生道:“忘机还小,我替他领罚。”

蓝启仁严声:“曦臣明知忘机走不快,为何不放慢脚步?二人俱要受罚!”

蓝照:“……”

两个小团子乖乖地走去墙边。曦臣小心地扶着弟弟倒立起来,让忘机背靠着墙倒立。然后自己才两手一撑,倒立得有模有样。他头下脚上,尚自眨着眼望着蓝启仁:“叔父,你可好些了?”

蓝启仁心下一暖,温声道:“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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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和云伴月  提供的灵感与对话片段。有你一起脑洞真的好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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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护冷圈产文的作者~少一点白嫖,多一点关爱。评论红心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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