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古剑奇谭网络版】太华逸闻录 3
3.
南熏真人虽然生性淡泊无争，却也有着严以律己的刚强性格。否则，她也不会成为太华山第二位同时精擅御剑妙法，琴剑双绝的女仙了。那第一位，自然是赤霞上仙。南熏身为赤霞的首席女弟子，完整地继承了赤霞的衣钵绝学，非比独精御剑的正阳，以及偏擅妙法的合朔，各自只得赤霞一半真传。
因此，南熏对自己唯一亲传弟子清遥的要求也是极高的。她不求清遥在讲武大会上与清和争胜负，却不代表她不会坚持砥砺清遥的剑术——天生灵力强盛，且聪敏勤奋的清遥向来在修炼太华道法上顺风顺水，但不知为何这数月来他在练剑时总是分心走神。与他修为相当的清和都早已学会太清御云式，清遥却卡在瓶颈期过不去。
这一日的无涯涧如同往常，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女仙持剑挥洒，剑光抑扬顿挫，刚柔相济，变化多端。无涯涧花木枝叶与她蓝白相间的裙襬随她的灵力收放无风自动，清遥在旁望着自家师尊潇洒英秀的身姿，又再一次走了神。
南熏示范已毕，收剑道：“清遥，可看清楚了？”
清遥点点头。南熏便示意他演练一遍。清遥抱剑行礼，而后依样挥洒。十七岁的少年身形灵巧，动如脱兔，持剑当空时，俐落雪白的校服下襬亦随风扬起，翩然似白鹤展翅，玉树临风……然而这一次，清遥又在施展至最后一式时剑气一滞，从半空中落下。他拄剑半跪在南熏面前，惭愧道：“弟子愚钝。”
南熏温声道：“为师惯用双剑。如今以单剑演示，多有掣肘。你惯用单剑，又已练了月余，这太清御云式，是不是该使得比为师顺畅才是？”
清遥默默点头，起身望着南熏。师尊用上清和送的那白玉簪了……南熏自来似山中高士晶莹雪，只略施淡妆，装扮素净，不喜粉黛簪花。这羊脂白玉簪朴实无华，然细腻温润，白璧无瑕，极衬她这一身太华长老服饰。
“清遥，清遥？”
南熏唤了两声，清遥方才回过神来。南熏望着这心不在焉的徒儿，失笑：“你怎么老盯着这簪子？”
“……好看。”清遥道。
南熏微微一笑：“你都说好，那看来是清和用心了。”
“……”清遥不无气愤地别过头去。他说的是人而不是簪子。师尊你既然完全会错意，也抓错了重点，那就不要怪弟子也抓不住太清御云式的绝窍了……还有，清和你等着！
南熏也不知自家小徒在闹什么别扭，叹道：“这太清御云式甚为繁复精妙，施展时容不得丝毫分心。你最近总是走神……莫不是体内灵力动荡之故？近来身体可有不适？”
清遥摇头道：“没有。”
南熏却是不放心，拿起徒儿手腕把脉，确认一切正常后方才安下心来。便在此时，清和从无涯涧入口走来，他因聪慧能干，在家时便曾协理族务，久经历练，因此年纪虽轻，已开始协助长老们料理太华观内外杂务，定期来向南熏汇报。此刻见南熏正在给清遥把脉，不由奇道：“清遥师兄又仙体抱恙了么？”
他从前亦曾多次看过南熏与合朔给清遥把脉，询问之下知晓清遥天赋灵力极强，却不稳定，随着年龄增长恐有失控之虞。这也是清遥虽已长大，又与自家师尊男女有别，却不像其余太华弟子一般住在太华观里——清遥五行属金，无涯涧的地脉充满火灵之力，正可对清遥起到克制稳固的作用。若清遥灵力失常暴发，五行属火的南熏更可及时察觉，将其压制。
南熏放开清遥手腕，摇头道：“清遥无恙。只是修炼太清御云式遇上了瓶颈，迟迟过不去。却又并非灵力动荡不稳之故。”
清和笑道：“太清御云式确实精妙繁复，晚辈也方才学会不久。师叔倘不嫌弃晚辈修为浅薄，便再教清遥师兄一次，晚辈看看问题出在哪？
南熏便又再演示一回，并命清遥依样施展。清和看了一回，便笑：“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南熏师叔，你这样教他，是教不会的。老祖宗教我的时候，是手把手教的。经她牵引，我才能感受到她的灵力如何运转，一招一式如何递进。”
南熏望望自家十七岁的小徒，清遥已长得颇高，比她还高出半头，肩膀也较她宽阔许多，再让她同小时候那样将清遥纳在怀中手把手教剑，实在令她压力颇大。况且师徒男女有别。她笑而摇头：“这……多有不便吧？”
清和笑道：“这有什么。师祖她老人家说，她都是八百岁的人了，看我跟看孙儿似的。南熏师叔，你的年纪也做得清遥师兄的曾祖奶奶啦。”
他一面说，清遥一面脸红，听到最后一句便瞪了清和一眼。南熏兀自沉吟，并没察觉清遥异状。她自来爽朗豁达，虽平日性格严谨，也不是扭捏拘泥之人，给清和这一说，当即心下通透，暗道自己迂腐了。她抬头见自家小徒脸有点红，不禁失笑，却仍温声问：“清遥，你……”
清和笑道：“清遥师兄自无不可。男子汉大丈夫，还扭捏不成。”
“……”清遥冷冷瞪了他一眼，方抱拳对南熏：“师尊，弟子僭越。”
南熏笑而摇头：“什么僭越不僭越的。”
清遥当即手捏剑诀，持剑挥洒腾挪。他跃身半空之际，南熏看准了他时常出错的一环，飞身而上，一手握住徒弟持剑的右腕，一手牵住他捏着剑诀的左腕，引导他翻身递进下一招式。二人身在半空，清遥但觉鼻中窜入沁人幽香，握在腕上的柔荑温热灼人，柔若无骨，蕴含着与其极不相符，又浑然一体的强大灵力。更糟糕的是，有几缕青丝随着剑气扬起，拂到他颈中，好痒……
提起的灵力瞬时就卸得一干二净，招式自也使得更加乱七八糟。南熏松开爱徒双手，翻身落地，叹息一声。清遥紧随落下，半跪在自家师尊面前，剧烈心跳未及平复，脸红得抬不起头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清和坐在松树下南熏的琴桌旁，笑得趴在桌上捶桌不断。清遥也顾不上瞪他了，耳边听得自家师尊严声道：“清遥，到底怎么回事？”
“……”
“哈哈哈哈哈哈……”清和抱着肚子狂笑。天啊，师叔，这就是你惹出的好事啊，你怎么反问清遥怎么回事？让咱清遥师兄怎么回答你呢？
南熏望着自家师侄，心想不过是清遥一时失手，如何就好笑成这样？她有些着恼，转身走出无涯涧。清遥惊惶起身，看着自家师尊背影离去，不禁彷徨失措：师尊这是生气了？他转而望着还在一旁狂笑的清和，恶狠狠地剜了对方一眼，恨不得用眼刀杀清和千万遍。
幸而过不多时，南熏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正阳。南熏道：“清遥，再演示一遍给你正阳师伯瞧瞧。”说罢欠身对正阳：“有劳师兄。”
二人这才明白过来：南熏方才离去，是去找自家大师兄来指点清遥。正阳精擅御剑九诀，太华山上论及剑术，除赤霞之外无有过正阳者。
清遥再次腾身半空，挥洒剑诀。正阳随之飞身而起，抓住清遥手腕引导。二人落地之后，正阳严词叮嘱了几句，清遥点头表示领悟，二人又同样演示了一遍。如此直至第三遍，正阳不再上前牵引。清遥便在无有旁人引导下，于半空流畅挥洒，夭矫腾挪，顺利地完成了一整套太清御云式。整个过程不过一盏茶时间。
清遥落地后，正阳点头表示赞许。清遥抱剑半跪：“多谢师尊、师伯。弟子已学会了。”
南熏摇头笑叹：“还是师兄剑术精湛，指点有方……我的教法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她说着，望向正阳。
正阳奇道：“你是怎么教的？”
南熏回想了一下，沉吟道：“我的教法与师兄并无不同。”
“哈哈哈哈哈……”一旁的清和又是笑到捶桌。哎哟天哪我不行了……师叔师伯你们一个是木头一个是老实人，这重点完全错了呀！！
便在这时，紫胤从无涯涧入口行来，看到一脸严肃的正阳，满面困惑的南熏，脸红半跪着的清遥，以及趴在琴桌上抱着肚子狂笑的清和，不禁摇了摇头。看来今日的太华依旧上演着日常护短宠徒弟/师侄的戏码，而清和也仍旧一样的胡闹……
当真是百年如一梦，江月年年只相似啊。
***
南熏见紫胤前来，忙让清遥起身。清和与正阳告辞回太华观，清和临走前不忘笑着对紫胤咕噜咕噜说了一串旁人听不懂的语言。紫胤尴尬了一下，心知清和出身鲜卑宇文氏，此刻是在用鲜卑语跟他问好，于是他便也以生涩的乡音回了一句。南熏扶额之际，清和笑着离去。清遥亦自去一边修炼了。
南熏与紫胤信步走到高处八角亭里，紫胤道：“我前些时日忙于铸剑，未能赶上你生辰吉时，当真抱歉。”
南熏笑道：“多少年的交情了，你跟我客气这个。再说，你好歹是派了红玉前来……这样吧，你若心底有愧，下回便让她留下，如何？”
“……”紫胤甩了一下袖子。
南熏又笑道：“这些年来，无论我拿什么与你换红玉，你都不肯割爱。莫不是我的剑术入不了天下御剑第一人的眼？”
“南熏何出此言。”紫胤道：“你修为高深，剑术精湛……”
“你别总是吹捧我。你我又不曾过招。”
“……”紫胤道：“南熏，我五行属水，且具望舒冰寒之力，于你火属灵力多有克制。你我过招，于你不公，非是我看轻于你。而红玉五行属金，你的灵力走刚硬一路，其中蕴含的火灵之力，会于她有所伤损。”
南熏摇头笑叹：“便知你会如此说。也罢，我亦不好违了你一片爱剑惜剑之心。有件事情，说来你莫生气……”
紫胤叹道：“这些时日你又毁去几把剑了？”
“三把。”南熏坦承：“在给清遥喂招的时候弄断的。也不知是我不小心，还是我太华铸的剑太差？可怜清遥每月总要去剑阁里讨一把新的……紫胤，你在指点天墉城弟子剑术时，不会不小心摧折他们的佩剑么？”
“……”紫胤无奈地望着她，心想我当然不会。你太华剑术道法驰名天下，弟子们用的佩剑能差到哪去？根本就是你自己大刺刺，灵力已经走刚硬一路了，还不小心细致一些。可怜那些被你摧折的灵剑……唉，你倒半点不心疼剑，只顾着心疼徒弟了。转念一想，南熏这是变着法儿替自家徒儿向他讨要一把好剑呢，当下道：“也罢，改日我亲自挑选一把好剑赠与清遥就是。”
南熏微笑：“好啊。那我就先替小徒谢过你了。”
紫胤望着远处草地上正自复习太清御云式的清遥，颔首道：“数月不见，清遥似又有进益。这太清御云式使得极好。”
南熏笑而摇头：“这孩子近来练剑时总是走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教了他几个月，他总学不会。谁知正阳师兄一来，他便会了。”
紫胤道：“身带魔气，却能勤于修炼蕴含清正之气的太华道法，也委实难为这孩子。你已将他教得极好。”他沉吟片刻，又道：“我有一名故人，虽深得琼华道法剑术精髓，修为亦臻化境，却因一念偏执，堕入魔道……”
南熏道：“此人可是你昔日同门？莫非你说的乃是……玄霄？”
紫胤点头：“正是玄霄师叔。”
紫胤便将琼华派昔年为求举派飞升，铸造羲和、望舒双剑，命玄霄夙玉为双剑宿主，修炼阴阳失衡的道法，与妖界大战，最后夙玉出逃身亡，十九年后玄霄亦以执念入魔之事一一道来。南熏听罢唏嘘不已，二人皆望着远处仍在勤奋练剑的清遥。片刻后，南熏温声道：“多谢紫胤告诉我这些……但清遥虽身有魔族血脉，却委实是个乖巧正直的好孩子。我信他不会因执念而堕魔。”
紫胤点头道：“如此最好。”他回过头来，正看见南熏髻上的白玉簪。他是铸剑名家，一眼望去便能辨认各种矿石玉石，当下道：“这羊脂白玉簪用料不凡，当是上古珍品，且为皇族御用，不知是何人所赠？”
南熏微笑：“是清和师侄所赠。”她指着对方腰带上挂着的殷红佩饰，笑道：“你的九龙缚丝剑穗也是好东西，亦只有皇族方能佩带，又是谁赠你的？”
紫胤道：“也是师侄所赠。”
南熏笑道：“竟有这么巧的事？”
“……”还真有这么巧的事。九龙缚丝剑穗为两百多年前韩菱纱亲手赠给紫英师叔，央其务必收下。而今红颜白骨，故人已矣，某位念旧的师叔仍将其贴身佩带，直至今日。
紫胤又想起几年前来太华初见清和的情景。当时清和见了他，便喊大家过来围观“小紫英”，又笑问九龙缚丝剑穗是哪位红颜知己送给紫胤前辈的？委实闹得紫胤一阵尴尬，心想对方怎知晓他诸多往事。后来才知如今长安街头巷尾流传着一本市井小说《山猪少侠传》。清和与诸年轻的太华清字辈弟子都爱看。
紫胤又道：“清和天资不凡，生具仙骨，如今可又进益了？”
南熏微笑：“清和进步神速，更胜清遥……就是皮得不象话。”
紫胤莞尔：“我当年带的三位师侄也成日胡闹，后来却成了我的挚友。也许清和来日也是你的挚友，也未可知？”
南熏叹道：“清和无心成仙，也许我是要看着他殒落的。我们这些位列仙班的人，百年来故人亲友大半凋零。说什么太上忘情，只是不得不如此罢了。”
紫胤心知南熏是想起了她的俗家幼弟南华真人。当年赤霞将还是少女的南熏与其幼弟救走，带上太华。南熏深具仙缘，刻苦修炼，终得成仙。南华却是少了那么几分修仙天赋，年逾百岁，寿终正寝。此事于南熏可说是巨大打击。悠悠数十载岁月过去，赤霞收清和入门，嘱咐南熏协助照料，南熏便待清和如师弟一般。修道之人抛却俗家，将同门当成了家人，因此清和便也似她的幼弟一般了。
紫胤思及此，叹道：“你外表冷若冰霜，实则心如烈火。这么多年来，仍未勘破？”
南熏慨叹：“尘虑萦心，懒抚七弦绿绮；霜华满鬓，羞看百炼青铜……”她反问：“紫胤却又勘破了几分呢？”
紫胤望着太华千山暮雪：“我那三位挚友有两位已经逝去。剩下的那一位，因出身妖族，目下仍掌管着妖界。我二人仍每隔十九年会晤一次。”
南熏笑道：“是教你弹箜篌的那位？说来……紫胤，你多次听我抚琴，我何时有幸听你弹一曲箜篌？”
紫胤莞尔摇头：“南熏面前，安敢献丑？”他又望望南熏头上白玉簪，问：“你的簪子可需注灵？”
南熏欣然取下玉簪递给他：“那就有劳紫胤。或注以火灵，或加攻防之效，你随意。”
紫胤接过白玉簪，想起少年时那段四处奔走的岁月，他总是帮三位故友铸造注灵武器佩饰，那温婉秀丽，怀抱箜篌的紫衣女子也曾将日常佩戴的一双绿玉簪交给他，笑道：有劳紫英师叔。
俱是往事不可追啊……
紫胤复望着南熏，欲言又止，踌躇了一下终是道：“我以「凝神」图谱替你注灵这白玉簪。我那里尖晶石、寒月冰魄、日辉晶魄都是现成。”
南熏笑道：“这又是为何？莫非你那儿竟缺少注以火灵的材料？还是你看出我易受外邪侵扰，需要凝神静心？”
紫胤摇头：“只是略有预感，你似乎即将经历扰乱你心神之事。”
南熏道：“这也给你看出来了。没错，我将历天劫。但也没什么天劫能令我心神大乱吧？但凡天劫，度过也就度过了。度不过那便前往轮回井……生死有命，何必多加忧心劳神？”
紫胤沉吟片刻，心想南熏恐怕光想着水劫火劫，并未曾将情劫考虑在内。他知南熏向来性子刚毅执拗，况他是男子，与她提及此事也多有不便，当下道：“度劫艰险，你多加珍重。”
“……好。”
接下来南熏自去处理无涯涧内事务。紫胤一人留在八角亭内看云海。忽听身后一人道：“紫胤前辈。”
紫胤回身见是清遥，点了点头。清遥便道：“晚辈想起师尊那白玉簪上似有一处裂痕。”
紫胤奇道：“有么？”他不疑有它，便从怀中取出白玉簪交与清遥。清遥拿过簪子翻看片刻，却“失手”将簪子掉落，八角亭内地面皆铺以坚硬岩石，但听一声清脆的碎玉声响，玉簪已断为两截。
“……”
紫胤微微叹息，如此高级的玉质断裂，即便是他也难以修复。不多时南熏归来，得知簪子断裂，紫胤表示歉疚，南熏却是不以为意，只笑道：“清遥近来是越发心不在焉了。”
事后清和再也没见南熏戴过那白玉簪，偶然问起南熏的小道童，那道童便跟清和说起这件事。清和不禁心下一凛：清遥这家伙不可谓不工于心计。可叹南熏师叔与紫胤前辈一个单纯，一个老实，竟对他的小心思无所觉察。
又过一阵子，清和发现南熏背着的双剑上多了两条剑穗，编织得甚是精美。而清遥腰带上也挂着一枚同样样式的剑穗。他一问起，南熏笑答：“这是清遥编的剑穗。他摔坏了你赠的那白玉簪，心底歉疚，就编了剑穗赠我。”
“所以师叔你便将剑穗挂在双剑上了？”清和奇道：“有道是文剑挂剑穗，武剑不挂。师叔用的是武剑吧？”
南熏点头道：“武剑挂剑穗，确实影响剑者发挥。但自从挂上这剑穗，我便不会在给清遥喂招时摧折他的佩剑了。”
“……”清和无话可说。南熏修为高，灵力强，且剑术精湛，佩剑上被小小剑穗掣肘无关紧要，反正真遇上对手再摘掉就好了。况且听南熏言下之意：清遥好聪明，好贴心，竟想出了这个办法。这样聪敏灵慧的弟子，真是天上有地下无……
可她却没察觉清遥故意摔断白玉簪，又赠她自己编的剑穗，还在腰带上挂着同款剑穗的用意。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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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看文别忘了留评呀~
p.p.s.抱歉太晚看见官方设定，导致本文私设如山~官方设定沈湘君是女仙，南熏是大师姐，正阳合朔比南熏晚入门200年。然而湘君被我写成温文儒雅美仙男，南熏变成了小师妹，与正阳合朔年龄差距在几十岁左右。真的抱歉~当初这么设定是考虑紫胤的年龄，鉴于他与南熏是好友，就私设他们年龄差距不远，都是200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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